扉 頁
這是一本難得的好書
少見的題目;
少有的風格;
一則屬於全人類的故事;
它可以適合多種多樣的人
牧師、傳道、探訪者;
年青人和老年人;
基督徒與非基督徒;
你和我。
願上帝借著這本書向你說話;引導你認識祂的至善。並改變你──你的心靈和你的生活!
自 序
本書不但是為已婚的人寫的,也是為那些準備敲婚姻之門的人而寫,甚至是為那些獨身的人而寫。其中沒有一點材料是憑想像虛構出來的。所有的故事和談話都曾實實在在的發生過。書中的人物尚一一活在人間。為此,我沒有透露那個城市的名稱,也沒有作任何描寫。這些事情發生的地點是非洲,不過,其中所牽涉的問題却是普世性的,是與每一種文化每一種族有關的。
蔡伯余 於 奧國禮登堡
一
地面愈來愈近了。終於,那混凝土砌成的跑道出現眼前。機輪著地,跳動了一下,再落在地面上繼續向前滾動。引擎咆哮。飛機的速度緩慢下來。轉個大彎,向著機場大厦滑進,最後停了下來。
人已到達目的地。
我解開身上的安全帶。把大衣掛在臂彎裏,一把抓了手提袋,在通道上擁擁擠擠,向著機尾的出口走去。
一位非洲航空小姐向我點頭微笑。
"先生,再見!相信你旅途舒適吧!"
"謝謝。"我答道。接著踏上那狹窄的扶梯,小心翼翼地拾級而下。一股熱流迎面沖來。
劇烈的陽光幾乎使我睜不開眼。我跟著其他乘客一起向機場大厦走去。
在飛機所大厦的半途中,站著一位年輕的小姐,目光在旅客中搜索,好象特別在找一個人。她身穿航空小姐的制服。驀然,她向我跨前了一步,而且在叫我的名字。
"你怎麼認得我呢?"我說。
"我在一本你所寫的書背上看過你的照片。我是米利暗。我寫過一封信給你。"
米利暗?我在記憶中找尋這名字。
"我有沒有回信給你呢?"
"有的。你說婚前解除婚約比婚後離婚稍勝一籌。"
這時,我記起了她的信,我把手提包放在地上。向米利暗打量了一下。她身材小巧,活潑的棕色眸子在那寬大的前額下閃動,黑中帶藍的長髮整整齊齊地披在肩上。
我向她微笑地說:"你說你有點擔心你和未婚夫之間的情感,還不够深刻到結婚的地步。"
"你說我應該按著我的感覺而行。女孩子通常比男孩子敏感。"
這時我記起了她全部的故事:她比她的未婚夫大五歲,多讀四年書。她現在領的薪金也比他高。這使她頗感煩惱。
"可是,你曉得,我不能就這樣把他丟掉。他愛我,我好象也愛他。有時我簡直不知道自己的感覺究竟如何。"
"米利暗,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。我們能不能在等候護照檢查時繼續談談呢?"
她握住我那重甸甸的行李袋的一個把手,我的右手則握住另一個把手。我把公文包挾在左臂下,與她並肩走向機場大厦。
"請你原諒我冒昧,"她說,"但我不得不與你談談。當我們的牧師說你在這裏只停留四天時,我便决定在別人沒有見你以前先與你談話。我在航空公司服務,所以人可以出到這裏來。"
"你是但以理牧師那間教會的信徒嗎?"
"是的,他也來接你的飛機。你經過海關檢查以後便會在閘門口看見他。"
當我們排隊輪候護照檢查時,我覺得她還有話要向我說。她必然竭盡所能,鼓起最大的勇氣向我說話,我應該不讓她失望才對。
"米利暗,我有點不明白,當你還不大認識那青年男子以前,為什麼便與他訂婚?"
"我們這裏的規矩是:男女沒有訂婚以前,不可以彼此交談,或一塊兒出去。我們不能有男朋友。你的書上說,一個人在沒有好好認識對方以前,不要輕易訂婚。但我們若不訂婚,便不可能相識。"
這時剛好輪到我出示護照。
"你是游客嗎?"移民官員問我。
"我是應邀來一間教會主持特別講座的。"
"講什麼?"
"婚姻問題。"
他向我上下打量一番。然後在我的護照上蓋印。沒有再問什麼。
米利暗和我走到行李檢查處,等候領取我的大件行李。
"如果我不要他,他說他會自殺。"
"自殺?你不信他是那麼認真吧?"
"我不知道。但我怕他真的會出此下策。"
"如果我有機會與他談談,也許對問題會有所幫助。"
"那真再好不過了。他今天晚上也會到禮拜堂去。"
"那麼聚會完了以後,請你介紹他與我認識。"
"謝謝!"她松了一口氣。"真感謝你。"從她那好象放下心事的聲調聽來,我推想她心中一直便想安排一個機會,讓我與她的未婚夫談話。
這時我的大件行李已到。米利暗用土話與海關檢查員說了一聲,他便揮手示意,叫我們離開。
彈簧門自動開了。我們進入接機室。
但以理牧師搶前一步,先是用非洲式的問候抓住我的雙臂,然後擁抱我。
"歡迎!"他說,"十分歡迎。"
"真的,我終於來了。"說時我把公文包放下。
"我真高興你能來。讓我介紹內人以斯帖給你認識。"他一面向我招呼,一面指著站在他後面的一位個子高,面目聰慧,年約三十四五歲的婦人。以斯帖穿著一件深綠色有暗花的衣服,頭上戴著一條黃色的圍巾。她左手抱著一個嬰兒,右手拉著一個年約三歲的男孩。
她放下了男孩的手,照著西方的風俗把右手伸出來與我相握,帶點羞態,不敢向我正視。
"歡迎你到敝國來。"她說。
那個男孩子好奇地望著我。但當我俯下身去與他招呼時,他却躲在母親後面,雙手緊緊地拖著她的裙子。
"我們看見你下機。"但以理說。"我們在二樓的餐廳上望著你。你到達後剛好一分鐘便開始工作。你從前認識米利暗嗎?"
"不認識。我們通過信。她說從我寫的一本書上的照片認出了我。"
米利暗這時有些不好意思。她推說要上班與我們分手,並說晚上會到教會去。
我們到大厦前面的停車場找到但以理的車子,是福士牌。
他的太太和兩個孩子坐進後座去。我和但以理則坐在前座。
"但以理,從我們上一次見面到現在有多久了?"
"剛好兩年。"
我只有見過但以理一次。那是在一個為國際教會領袖開的會議裏。那時他便敦促我到他的教會向他的會友講道。然而,一直沒有機會。
汽車上,有一段時間沉默。然後我想試著告訴他我當時的感覺如何。
"但以理,我對今天晚上的聚會有點害怕。我覺得好象毫無準備。我想在沒有對他們說話以前,對他們多有一點認識。"
"如果你只能在這裏停留四天,我們不能不今天晚上便開始。"
我明白這一點。
"這是不是你第一次到我們這裏來?"他問。
"抱歉得很,這是第一次。我到過非洲其他地方,但從來沒有涉足貴國。我對你們的風俗習慣稍有所聞。但對於你們特別的難處却毫無所知。"
"可能這樣子反而更好。"他眨著眼睛說。"我們的青年人對你的講座滿懷期望。"
"老一輩的人呢?"
"有些反對。他們認為不應該在禮拜堂內談論婚姻問題。特別有關兩性的行為在他們是十分禁忌的。我想整個非洲也差不多是如此。在歐美如何呢?"
"基本上是一樣的。基督徒談起性問題的時候全身都不自在。而那些談論性問題的人通常都是非基督徒。"
"不管如何,我覺得你還是謹慎一點好。最少在第一次的講座裏,不要太多談性的事情。還有,用的詞句越簡單越好。避免用抽象的名詞和簡縮的詞語。最好用短一些的句子,這樣,翻譯起來比較容易。"
"我會儘量小心。你們禮拜堂有沒有黑板?"我說。
"這個容易安排。"
這時我們的車子已抵達市中心區。除了行人以外,市內的一切與歐美的任何城市沒有兩樣——人行道,霓虹燈,銀行大厦,保險公司,旅館,餐廳,旅行社,超級市場。——還有,車水馬龍的繁忙交通。
"你家人都好嗎?"以斯帖問。
"都好,謝謝!"
"你有幾個孩子?"
"五個,但比你的孩子都大些。"
"你離家的時候他們難過嗎?"
"他們都想與我同來。有四個在非洲出生的,他們覺得非洲才是他們的老家。"
"你的太太會來嗎?"
"我希望她周末能來這裏與我相聚。"
"那就最好不過啦!"
我開始想到我的妻子。如果她在這裏,今天晚上的聚會便會容易得多。要是我們能一起演講該多麼好。我愈想她,便愈覺得孤寂。
"我們本來想你在我們家裏住。"但以理說,"但後來還是覺得把你安排在旅館住好些。我們家裏難得清靜,隨時有人到訪。還有一點是;也許有些人想找你傾談,但覺得在牧師家裏不大方便而裹足不前。"
"我喜歡住在你們家裏。"我回答說,"但我明白你的意思。"
"今天你可以在我們家吃飯嗎?"以斯帖問。
"謝謝你的盛意,以斯帖。只怕時間來不及了。我還穿著冬天的衣服,我必須換過一套才行。"
"不要緊,我只是想知道而已。但以理帶客人回家時從不先通知我一聲。我甚至不曉得他自己什麼時候會回家吃飯。"
車內的空氣有片刻的緊張和沉默。
我們在一家旅館的門口停車。以斯帖和她的兩個孩子留在車上,但以理則陪同我進到旅館裏面。那是一個整潔的單人房。內有一張床,一張寫字臺,一部電話機。靠近窗口則有一張沙發,一張靠椅,還有一個茶几。室內布置使人有愉快感,適宜談話。
"對不起,今天晚上我不能來接你。"但以理說,"但我會叫一個教友來帶你到教會去。"
"但以理,我真希望你留在這裏談談。使我知道今天晚上該說些什麼。"
但以理駐足片刻,閉上雙睛。然後他瞪著我的臉孔說:
"上帝會將當說的話賜給你。祂要你說什麼,你便對我們說什麼。"說完便出去了。
我想,他實在是一位好導師。但願我有助於他的會衆,正如他剛才幫助了我一樣。
我走近窗口,向外眺望。我的房間是在五樓。所以我可以俯視附近樓宇的屋頂。我曾從高空的飛機上望下來,但如今却是那麼接近,十分接近。事實上我就住在其中一座樓宇裏面。
我洗了個淋浴,換過衣服,從公文包裏取出一篇講稿,攤在桌子上。
我開始讀它,但一點也看不進去。
忽然,電話鈴響了。那是旅館的接綫員。"請等等,你有電話。"接著有另一個女人的聲音,問我是不是某人。
"我在報紙上看見你今天晚上會主講婚姻問題!對嗎?"
"不錯。"
"我現在想問你一個問題:離棄丈夫是不是錯呢?"
好一個問題,我想。接著我問:"你為什麼要離開他呢?"
"因為他不肯與我結婚。"
"我們同居在一起。他對我說,'當你與我同居在一起時,就等於我和你結了婚一樣。'可是他並沒有與我正式結婚。他曾答應要與我舉行婚禮,但他一再拖延。所以,你看,我一方面好象是有丈夫的人,另一方面又好象是沒有丈夫的人。我簡直給弄昏了!請問構成婚姻的基本因素究竟是什麼呢?"
"你們同居了多久?"
"一年多。"
"你們有孩子嗎?"
"沒有。他不要孩子。"
問題的癥結可想而知。
"他對我很好。"那聲音又出現了。"他供我念書。他每天早上送我到學校去,晚上又接我回家。"
"送你上學?你多大了?"
"二十二。我小的時候父母沒有力量供我念書,所以我現在正在補讀。"
"你的父母住在什麼地方?"
"在一個小鄉村裏,離這裏幾百里路。"
"你不能回家,直到他安排好婚禮時才答應回來嗎?"
"這是不可能的。當我與他同居時,我的父母便聲明與我脫離關係。他們不喜歡他。"
"為什麼呢?"
"他是歐洲人。"
這便道破了許多事情:他有錢,不要孩子,只要不負責任的愛。
"唉,你的處境實在為難。你能來這旅館裏當面與我談談嗎?"
"不可能。他不會准許我的。他從來不許我自己出去。"
"叫他與你一道來不好嗎?"
她笑了起來。"他無論如何也不會來的。"
"今天晚上你能來聽我的講座嗎?"
"今天晚上我要上課。還有,他不願我到任何教會去。"
"你的周末如何呢?"
"呆在家裏。他出去的時候,便把我關在屋子裏。"
"他自己到那兒去呢?"
"我不知道。他從不告訴我。"
我不知道說什麼好。接著,我再聽見她的聲音:"牧師,我應該怎麼辦呢?怎麼辦呢?"
又是老問題。"我不曉得。"我說,"我真的不曉得。"
"最少,你能不能與我一同禱告呢?"
"禱告?......你是基督徒嗎?"
問題還沒有說完,我便後悔起來,基督徒不基督徒有什麼關係呢?她回答說:
"不是。我的父母是回教徒。不過,我曾在一教會學校念過書。因為我們村裏只有那麼一間學校。"
禱告!老實說,我從來沒有在電話上為人祈禱過,更不用說與一位素未謀面的人一起禱告。
但我又想,為什麼不可行呢?我有沒有見過她或是不是認識她有什麼關係呢?上帝不是看得見她,認識她,正如祂看得見我,認識我一樣嗎?如果我們不能在這個旅館的房間內會面,有什麼能攔阻我們在上帝裏面相會呢?
於是,我開口禱告。我說我不知道如何解决她的難題,我求主指示我們解决的辦法。當我說"阿門"的時候,她把電話掛了。
室內的沉寂包圍著我。我對著面前的講稿一籌莫展。它與現實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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